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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什麼意思？我問他，義大利文的「沒有悲傷」，葛雷看他右手臂上的刺青回答，但有更積極的意義。要快樂嗎？我問。是，大概有那樣的意思。
照片/ 邱奕齊 攝
葛雷的家鄉在英國的很北，接近尼斯湖。他有兩個學士三個碩士學位，工作幾年後在里茲讀博士，主修純數理論。妳的生日正好和我相差180天，他說。里茲大學的生物學院前有個花園，花園的植物分三種：不能吃，快要可以吃，可以吃的，我們在那研究那些可以吃的花草。
他看著植物沒看我，「那會很麻煩」，他說。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，後來又覺得其實不知道也沒什麼大不了。26年來，我嘗試理解別人說的話，卻忽略一點，語言是可能無法表達出真真正正的意思的。
照片/ 邱奕齊 攝
拜訪里茲是去年秋天的事，那時白晝依舊很長，去的時候總是晴天，步調慢得能隨時睡在大街上。草都是綠的。人友善得彷彿隨時給你一個親吻。
後來我和葛雷沒繼續聯繫了。
照片/ 邱奕齊 攝
清晰起來的，應該是對認知的價值觀有了不同的詮釋。而那個詮釋，既沒有使我們悲傷憤怒，或者對彼此失望。就僅僅是走向了不同的道路。對於這段友誼，我們都清楚不過。“我永遠不會去追逐某件已經逝去的東西。”晚上的時候不知道聊到什麼，他這樣告訴我。“我知道，我也是。”我回答，接著有默契的相視而笑。
那是我們最後一次面對面的對話。